2019年,在捷克布尔诺,一孕妇因中风导致脑死亡。
在各种医疗技术支持下,在117天后她奇迹般地生产了。
医生以剖腹产的方式从她腹中取出4斤重女婴,幸运的是孩子各项身体指标均正常。
(视频图片来源:捷克布尔诺大学医院)
在得到家属许可后,医院关闭了患者呼吸机,母亲的生命与希望在孩子身上延续。
很多朋友好奇,脑死亡意味着什么?是不是能代表生命的终止?
今天,就给大家来讲讲“脑死亡”这件事儿。
常有人问:脑死亡就是只有脑袋“死了”,但是身体其他器官还活着吗?
其实,脑死亡是指包括大脑、小脑、脑干在内全脑功能不可逆的停止[1]。
除大脑及肺外,其他器官仍有可能保留正常功能。患者虽已经不能自主呼吸,但借助呼吸机等其他生命支持措施能够维持心跳、脉搏,维持重要器官的功能,一旦关闭呼吸机,心跳最终也会停止[2]。
大脑是我们人体功能的最高指挥中心,而脑干是包括呼吸、心跳在内的开关,如果脑干这个开关被破坏,会直接导致呼吸功能停止。
(图片来源:审稿专家提供)
那为什么脑死亡这个名词让我们陌生呢?
相对来讲,这是个“新”概念,它伴随呼吸机的使用而出现。
在这之前,神经系统严重受损的患者呼吸消失后,会立刻因缺氧导致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,也就不能维持所谓的脑死亡状态。
直到1971年,芬兰首先将脑死亡作为死亡的法律定义[3]。
2020年,世界脑死亡项目国际专家小组发布了一份指南,为各个国家和地区制定统一脑死亡标准提供建议[4]。
(2020年JAMA发布《全球脑死亡建议案》)
中国专家也参与了这份标准编写,并结合中国国情撰写了对应成人和儿童《脑死亡判定标准与操作规范:专家补充意见(2021)》。
值得注意的是,我国法律仅认可心脏停止跳动的传统意义上的死亡。
很遗憾,不能。
在医学界有两种界定死亡的方式,一种是心脏停止跳动的死亡,一种是脑死亡。
死亡是人体所有生理活动都已经停止,包括呼吸、心跳及所有的反射都已经停止。
脑死亡也是真正死亡,是不可逆的。
可是,新闻报道中偶尔出现的“脑死亡”患者清醒过来的报道,该怎么解释呢?
这些报道均是误判,客观上这也不是医生的锅,我们需要说说脑死亡确诊的困难性。
目前,各个国家判断脑死亡的流程五花八门,经常被公众混淆[5]。
脑死亡的确诊要求通常非常严格,以确保病情是不可逆转的。
总的来讲必须满足两大类必要条件:
一是确定脑死亡的基础病因。
二是确定全脑功能丧失。
但是,由于各个国家脑死亡的定义和判定标准并不相同,而且现实情况中判定时难以完全依照评判标准,所以会造成新闻报道中的“误判”。
其中特别容易导致“误判”的原因是使用了神经抑制类药物,这类药物可持续抑制脑功能,令医生误以为脑功能丧失[6]。
为了防止误判,通常需要两位医生在不同时间各判断一次脑死亡来确认[7]。
脑死亡有时候很难与其他医学状态区分开来,例如昏迷和慢性植物人状态。
脑死亡与昏迷
昏迷是可逆的。
昏迷的人拥有一个活跃的大脑,他们的皮层能够产生有波动的脑电图,但不能从深度睡眠中清醒并产生意识[8]。
但幸运的是,昏迷很少持续很长时间,绝大部分昏迷的人会在几天至一周内恢复意识。
脑死亡与植物人
植物人因为大脑皮层受到严重损害或处于抑制状态,患者出现永久昏迷。
而中枢中心部位的功能仍然存在,存在脑干反应,依然可以进行呼吸、心跳、消化吸收和新陈代谢等自主功能。
而脑死亡是无自主呼吸,是永久、不可逆性的丧失。
通过以上解读,大家应该已经知道,脑死亡患者一些器官仍可维持正常功能,这为其他需要重要器官移植的患者提供了宝贵机会[9]。
在本人和家属的同意下,他们的器官会为其他人带来希望,让更多的生命得到延续,还可以成为大体老师,为医学教学发挥作用。
有的时候,死亡并非是人生的终点,在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的记忆当中不断延续下去,才是生命真正延续的价值吧。
特约作者:全星运
德国埃森大学脑外科博士
审稿专家:马凌燕
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
参考文献